我一直在想梦境里那一幕是否真的存在过:那个身上散发着甜美香气的女人用她的身体紧紧护着我,天崩地裂时,她用属于母亲的温暖替我消除恐惧。
梦境里挥之不去的味道总是让我好想流泪。
我从冰冷的医院里雪白的病床上醒来时,身旁一个人也没有,那个每次我生病时都在我身旁寸步不离的女人也不见了。
我从床上爬起来,走下床,光着脚丫踩在冰冷的地板上,脚底被寒冷的地板硌得生疼。
经历过那场车祸的我竟然没有受一点点伤害,可是这场事故却夺走了另外两人的生命——那个高大温柔的男人和那个身上总散发着甜美香气的女人,被我叫做爸爸妈妈的两人就这样从我懵懂的记忆里消失了。
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女子推开沉重的门走进来,错愕地看着光着脚丫站在地板上的我。她很快反应过来,露出破绽百出的笑容,“你醒来了?”
我没有说话,默默地看着她,她身上的白色工作服刺得我的眼睛生疼。
她走过来,温柔地想要抱起我,柔声说:“听阿姨的话,到床上去好吗?”
“我要妈妈!”我的声音异常响亮,在病房里回荡着,像来自地狱里绝望的呼唤。
她的神色慢慢沉下来,眼里溢满对我的怜悯。
我推开她,一个人跑出病房,站在空空的走廊上,残留在心里的希望慢慢化成碎片。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低头看着自己一动一动的小脚丫上那些滚烫的液体。
那些吵醒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:
“好可怜的孩子,父母都走了,以后要怎么办呢?”
“意外啊!谁也不愿意发生。”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一位衣着华丽的美丽阿姨在我面前蹲下,用她柔美磁性的声音问:“你怎么呆在这里不穿鞋呢?这样会生病的。”
她的眼睛有着天使般的光芒,我的心不自觉的跟着融化……
跟着她走进那栋豪华的法式别墅,宽大的客厅精致奢华。
她指着我对眼前的男孩说:“小羽,这是妹妹忆婷,从现在起,你要好好照顾她。”
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用他琥珀色的眼睛严肃地盯着我,忽而露出比阳光更耀眼的笑容,如鱼得水般点点头。
美丽阿姨蹲下,温柔地说:“忆婷,跟哥哥去玩吧。”
我没有说话,男孩走上前来,牵起我的手,“忆婷,我们去玩吧。”
我的手很小,他的手亦小,却能紧握住我被风吹得通红的手。
感受到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,像触电般,我猛然挣脱他的手。
因为害怕失去,所以,坚定地选择抛开那些不确定的温暖。
记忆中的我,一次,又一次,固执的挣脱那只温暖的手,渐渐的,再也感受不到那种熟悉的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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