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过独步江湖的程秋水外,武林中人吕清扬、钟震海与秦墨剑皆受赏赐,吕、钟二人自尉官升为统兵将领,虽说为七品,终究步入将门矣。
秦墨剑则拔升一阶,列位五品的游骑将军,成为李子逸亲王的护卫首领,麾下雄兵尽握手中。
就连以命相博护得程秋水周全的魏铁衣,李世民也未忘奖赏。然魏铁衣乃是程秋水的亲信侍卫,故李世民不宜直接册封。于是他尊其父魏天冲为武骑尉,虽小职微衔,不可传袭,但亦算是跻身从士品之列,自此,魏铁衣也成官宦之后了!
王圭抵达定襄城后,并未对程秋水设任何绊脚石,反而是处处秉持着为程秋水着想的态度。他只是旁敲侧击,提供策略,出谋划策。
不过程秋水岂能让王圭这般安逸,他有一项艰巨的任务要交给王圭办理。
“永郡侯,有件事务烦你处置。”某日,待王圭按时到职后,秋水径直拿出李承道的一份信物摆放在王圭面前。
王圭心感奇怪,经这段时间的共事,已知程秋水是个极具主见的人。寻常事他会咨询他人意见,然而最终决策依然不变。今日秋水竟破例求助,不禁引发王圭好奇。
“程都督但说无妨,若是我能助力。”尽管疑惑,王圭并未犹豫,应允下来。
“既然永郡侯答应,那此事定会轻松许多。”程秋水说道,“日前对抗薛延陀一战,我们俘获一人,其身份颇是神秘,我无法揣测他到底是谁。”
“眼下定襄城仍有诸事待处理,所以这差事便拜托给永郡侯了。”程秋水笑谈间道。
“探查不明身份?”王圭问道,旋即表态:“罢了,老夫虽然不是大理寺之人,但也略知一二,这差事就交予老夫吧!”说罢,他拍胸应允。
秋水轻笑,得王圭同意后,他便向其告别,直接离去。此举颇令王圭感到诧异,平时程秋水总会多谈片刻,今天却如此急切。
难道有紧要之事?不过王圭倒没多想,可能程秋水另有要事,故匆匆离去。
既秋水委以重任,王圭只好启封包裹,检视其中情报。当他看到那根醒目的纯金指挥杖,方解悟为何程秋水急着离开——这个人王圭如何能不清楚!
将此事抛至王圭身上,程秋水内心畅快无比。李承道的身份犹如一枚炸弹,长久握于手中,若不慎,便会被炸得灰飞烟灭。
老实说,对付这类事务,程秋水并非高手,更像是个束手无策的孩子。而王圭不同,他是老奸巨猾之辈。
他在朝堂之中保持着不偏不倚的立场,即便并非皇太子的心腹,但对帝王而言,却是忠臣一员,行事机智,经验丰富。
这样的狐狸之才,程秋水自然要用尽其长处。他相信,王圭必能明白他的用心,给出两全其美的解决之法。故他不再过问,一心扑在定襄城的修复工作中。
不出所料,三日后,王圭再次登门寻访程秋水。一见秋水面庞,王圭嘴角闪过一抹苦笑。
“程都督,你可害得老夫煞费心思了。”王圭苦笑不已。
“嗯?永郡侯此话从何谈起,为我所不解。”程秋水满脸迷惑。
“事已至此,都督何必再假装无知?”王圭摊手,命亲卫将物事放回程秋水案几,手里亦多了一份奏折。
“哦,原来永郡侯指的是此事,敢问此人身份可查明?”程秋水故作好奇。
王圭无语,在长安城便听说过,程秋水脸皮之厚无人能及。他原以为脸皮到底能有多厚,此刻终于有了答案!
李承道的身份想必程秋水早知底蕴,而此刻委托王圭,其目的显而易见——是不知如何上报给李世民。
尽管看破了端倪,但以礼而论,程秋水尚属上司。王圭只能将满腔怨言吞进肚内,忍着眼泪,梳理完事情始末,带到秋水面前。
“程都督心中有镜,不必装聋作哑。”王圭笑着摇头,“永郡侯深思熟虑,对此必定有所高见。”
“所以这件事交给永郡侯,我还算放心。”程秋水笑容中透着精明,“明知此事已明了,我只是不明解决之道。”
此话有双关之意,程秋水不仅默认自己了解实情,却又无法妥善处理。另一方面,他暗中抬高了王圭。
即便被识破,王圭仍欣然接受,此乃程秋水处世手腕之妙。
“这是我拟定的奏折,都督查阅一番。”
“若有不当之处,请程都督署名后呈给陛下。”王圭提起此事,不由叹了口气。这份奏折已让他煞费苦心,事实摆在面前,任凭措辞多么谨慎,也无法改变。
他也无法想象李世民看见奏折,得知真相时,会是怎样一副神色!
程秋水览过王圭奏章,果断署上自己的名字。李承道的归宿,只凭李世民一念之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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